來源:本站 發布日期: 2018-12-12 瀏覽次數:
云南不僅是“植物王國”、“動物王國”和“有色金屬王國”,它還被譽為“民族文化的王國”。在這“王國”中首先映入人們眼簾,令人眼花繚亂、心醉神迷的就是民族文化的顯性表征——民族服飾。
云南這塊熱土上居住著25個民族,種類之多,為全國之冠。作為“辨族別異”外在標志的服飾,不但族與族之間有顯著差別,而且同一種民族,又因居住地的不同,支系稱謂之不同,往往在民族服飾上呈現出異樣的表征形態。有些民族的支系竟多達數十乃至上百種可以想見,云南民族服飾是如何千姿百態,洋洋大觀!
云南民族服飾之所以豐富多姿,除了民族種類眾多的原因之外,還與云南特殊的自然、歷史、社會和宗教密切相關。
云南地貌山巒阻隔,溝壑縱橫,復雜多樣,從終年積雪的雪域到常年酷暑的熱帶河谷都有,而且常常是“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因此,人們的服飾依天象地勢之變而千變萬化,形成與自然呼應同構的審美意象。
生活在海拔較低、氣候溫暖的河谷、壩區、丘陵等環境中的傣、伍、基諾、哈尼、景頗、白、壯、布依、水、布朗、阿昌、德昂等民族的服裝,一般質薄而貼身,婦女的服色艷麗奪目,使人想起北回歸線附近炫目的嬌陽映射下的一泓清泉、一片綠蔭和一彎七色彩虹,無不牽人進入神話般秀婉柔美的審美境界。與之對照,生活在高寒山地的人們,如藏、普米、納西、彝等民族的部分人披氈裹革,袍長袖廣,舉手投足,走塵連風,古樸渾厚,顯出沉雄粗獷之美。
云南多山,山地是“立體”的,“立體”地分布在不同高山深管、河谷平壩里的不同民族,在自然經濟的狀態下,往往利用山野自然的直接“賜予”,因地取材,以材制服。木葉衣、獸皮圍、麻毯、葛鞋、竹履、筍帽、棕披、火草褂、桐華布、石棉布、羊皮襖、牦牛氈、拓蠶絲,以及用于裝飾的野花碧蟲、青竹黃藤、荊釵石鐲、鳥羽獸刀等等,難以盡列。正如有人說:“山野的物產有多少,民族服飾藝術的品類就有多少。”
云南少數民族自古“性喜華彩”,其服色之彩也取之于自然物:藍靛、紅茜、黃石、紫藤、蜂蠟、木炭、土堿、樹脂和動物生血……都是染色的材料。
出自自然,取之自然的民族服飾不僅表現著自然的豐富與博大,更體現著自然的樸質與勃勃生機,具有獨特的鄉土氣息和特殊的美學韻味。
到了現代,隨著山地民族封閉性和半封閉性的地域格局被打破,民族服飾在形制、質料和色彩等方面也開始“現代化”起來,然而,千百年來由自然和歷史交結著疊印在民族文化“感光片”上的民族集體意識的“原始心象”卻不是輕易改變得了的。民族服飾,作為一種便于隨身攜帶、世代相傳的“符號表征”,被民族學家和人類學家看作彌補史實之不足的民族歷史的“活化石”。
云南許多少數民族沒有文字,但他們身上的五光十色的裝束和斑駁絢麗的花樣圖案里卻記載著豐富的文化信息,“懂行”的人可以從中“讀”出許多有關世界起源、人類誕生、民族遷徙、宗教崇拜、神祖顯靈、驅邪求吉的長歌短吟。
為什么基諾族婦女愛戴白底加條紋花飾的三角尖頂頭帕?據說這是摹仿基諾族神話中創世女神“阿莫曉白”的衣著;為什么一些彝族婦女的衣飾和帽飾上總離不開馬櫻花的圖案?
據說是因為他們崇拜的祖先阿普篤慕死后變成了馬櫻花;為什么西雙版納哈尼族服飾的底色離不開紅、黑兩色因為當地流傳的創世神話中,紅黑是天地的顏色;為什么他們保留著燕尾樣的飾物,頭上還裝飾羽簇?因這是為了表示他們是神鳥的后裔……這些都是民族神話和歷史打在服飾中的烙印。
要“讀”懂民族服飾這一“活化石”,民族的宗教信仰傳統和宗教觀念是決不可忽視的。云南民族所信奉的宗教類型之多在中國各省份中首屈一指。由此所體現在少數民族服飾上的自然崇拜、圖騰崇拜、祖先崇拜、靈物崇拜和各種神佛鬼魔崇拜,蔚為奇觀。
藏、白、納西、普米等民族服飾尚白,因為在這些民族的信仰中白色是圣潔的象征;葬、哈尼、保保、景頗、拉枯等民族將黑色作為莊嚴的宗教之色,視為祖骨之精和玄化之門,因而他們的服飾尚黑或近黑之青色。
彝族一些婦女頭戴雞冠帽或背披繡有雙眼圖案的團氈,是因為她們相信雄雞的盛陽和背后的眼睛,可以照見并驅除隱匿的陰邪惡靈。當然,一些與宗教觀念有關的服飾不是隨便什么人,在什么場合都可以穿戴的。
納西族服裝的青、杰白、黑,黃而色,被認為與人的生辰命相有生克關系;什么屬相的人宜穿什么顏色的衣墨,東程小書里營有明確規定;景加成條司識有頭城部有解號嘴,孔雀湖和野含牙督的需,才推在一年一度的“木腦”盛典上帶領族人與祖靈“相會”……
總之,云南民族服飾之豐富不僅在其五彩繽紛的美的形式,更在于形式里所包含的說不完道不盡的意味和神韻。